曼曼过去了

堆文处,无社交。

擒蛇/国产剧(内含彩蛋)


『那些已逝去的人,便无需再怀念。』



*意识流,第三人称,随性落笔

*基于影视作品,解放初剿匪反特,一切角色属于导演

*专注千年冷圈,蓝党视角

*对了,熊猫是个代号,不是真的毛茸茸::>_<::

 


 


 

 



 

温武死了,被熊猫偷袭。

 

他不知那一枪洞穿了何处,是正中后脑,还是穿透心脏。赤红的血液浸透白褂子,场景一定憔悴却迷人。

 

奸细为了救下工程师的妻女,毫不留情地射杀了温武。彼时男子正在执行死刑,根本没料到背后的暗枪。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
 

他想笑,但是笑不出。他想象着温武的脑浆随着一发子弹迸溅到空气里,小腹处动脉的红色喷洒在泛黄的草地上,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。

 
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定然后悔,为何会把这个奸细当作莫逆之交。可惜后悔毫无用处。

 

他也悔,悔不该轻率地处理熊猫此人。如若不是过于自负相信可以掌控全局,这枚该死的奸细早在刺杀乔山虎的当天就已被处决了。

 

真正的熊猫早已客死他乡。

 

狙击手兼军医与曾他无话不谈。如今时过境迁,人心终究是会变的,他人的挑拨只是诱因。基地里,熊猫猝不及防亮明身份,举枪指着他的头。他看着那只手枪。

 

枪管还在温热,一刻钟前从这里射出去的子弹割开了温武的身体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恍惚看到了温武临死时的眼神。

 

不甘,无助,怨恨,以及无尽的痛心疾首。

 

他从来不怕死,所以熊猫的枪吓不到他。他只是有些累了,但并不妨碍他一贯的骄傲和跋扈。所以他冷笑着对这位奸细说。

 

你开枪啊,我宁可粉身碎骨。

 

扳机即将扣下时,他甚至觉得那是一种解脱。党国大业未成,乔山虎未死,无尽的遗憾只是放手罢了,而恨只会更加刻骨。直到最后一刻楠楠的枪响,他才恍然。

 

原来自始至终追寻的,不过是一场虚无的镜花水月。

 

中枪的熊猫颤抖着倒下去,楠楠哭起来。眼泪从女子美丽的眼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她把手枪扔掉,跪在泥土里声嘶力竭地哭泣。

 

挣扎等死的熊猫,颤抖流泪的女子,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胜利,满屋子的血腥气味,令他微微头晕。

 

死亡从来不可怕,可怕的是死去或苟活之后的无所适从。

 

德明死了。他曾想和那间承载着希望的房间一同粉碎。他如同一把开刃的尖刀,沾染的鲜血永远拂拭不净。他疯狂,偏执,带着爆炸一般的热情与期待。

 

枪管冰冷,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
 

对于鲜血和性爱的渴求是一种诅咒。于是德明杀人,用刀子,用拳头,用一切尖利不可磨灭的事物。他的周身永远散发着血腥气,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轻蔑,以及不被爱和关注的残缺。

 

从生命之外路过的魂魄,封翎子、赤黑子、于义、叶猴子,每一束都朝着罪恶者伸出手来,每时每刻,都想拉着未亡人一起堕入地狱。

 

冤魂的吟诵在午夜听来更加刺骨,唯有这一层冰冷,他早已放纵。

 

小腿中枪的工程师从背后瞄准,打穿了德明的肺叶。男子手里紧握的引信没有来得及拉响,那些精心布置的炸药再也没有机会燃烧。

 

解放军包围了基地。在房间的正中央躺着流血的德明,残了一条腿的工程师,还有熊猫温热的尸首。

 

整个世界奄奄一息。他觉得呼吸困难,即将扣下扳机的手指在颤抖。重伤的工程师曾恶狠狠地盯着他,曹子文的话在耳边回响。

 

团座,为您效力是卑职的荣幸。

 

曹子文死了。他想象不出这个瘦小的男人是如何引开解放军主力的。当他狼狈地拉着楠楠的手穿过茂密的丛林时,夜莺的鸣啼一直在头顶盘旋不去。

 

我命不由我,万物渐西归。

 

曹子文去了绝古镇。工程师在模板上面动了手脚,那些印出来的废纸如同雪花一般飞扬在小镇的街头。解放军被吸引过去,曹子文在漫天飞舞的纸币之中微笑着。

 

枪响。洞穿。男子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,等待即将到来的天葬。

 

他从未见过曹子文酣畅淋漓地大笑过。在他的印象中,男子一向少言寡语,波澜不惊。可是在他想象的死亡里,曹子文站在染红的纸雨里灿烂地微笑。

 

翩跹的纸片承载不了陨落的生命。佛珠断裂的深夜,曹子文亲口对他说,万死不辞。烟斗永远点燃着,他们从未拥抱过去,更谈不上唾弃未来。他只是为他的悲伤而悲伤,为他的痛苦而痛苦。

 

瘦削的身影倾倒在青石板的路面上,一颗佛珠滚落。南柯一梦醒,沧海寄余生。

 

夕阳隐去,夜莺的鸣叫愈加急促。他闭上眼,看到楠楠流着泪哀求自己不要再杀人。女子无助的表情令他心碎,可他已然不能回头。

 

偏僻的山坳里,追踪而来的乔山虎举起枪,一遍遍质问他秋萍的下落。道不同不相为谋,彼此的信仰交叠,在这错位的时空之中总要有人去飞蛾扑火。

 

谈何牺牲,他从来便无怨无悔。

 

扳机扣动,林中惊飞阵阵鸟群。人影猝然上前挡了致命的一枪。他没有继续开火,而是静默地伫立在原地。

 

血液从女子小腹上洞黑的枪口汩汩流出。楠楠半跪在地上,怆然落泪,张开双手挡在乔山虎身前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分不清想象与现实的界限。

 

失格的爱与无序的慰藉,终将走向支离破碎。只是他从未想过诀别的方式竟会如此残忍。

 

女子倒在爱人枪下。吟唱戛然而止,远走高飞从来都是美丽的谎言。

 

医院病房,劫后余生的女子艰难地扯掉呼吸仪,苍白的手无力地垂落。心无所寄托,活着成为一种折磨,她只是不想继续痛苦。

 

楠楠死了。他还活着,活下来旁观一次又一次的逝去。

 

他不知道是如何踉跄着逃离的。沿途的黑暗侵蚀了血肉和骨骼,他只想见她最后一面。绕过寨口的枯井,画像里女子的面容清晰起来,又逐渐模糊下去。

 

他看着被捆绑挣扎的秋萍,内心深处泛起层层波澜。女子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动人,那时的他们年轻得无惧生死。在声声晚钟里,他缓慢地举枪,十年之间的爱恨纠葛在那一刻浮出水面。

 

他已经一无所有了。枪膛里仅剩的一颗子弹正在催促他做出决定。

 

虎子在身后扣动扳机。

 

他忽然念起那块老旧的怀表来。




FIN

 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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